一夜之间,钮祜禄氏风光不再,然也算是其中最幸运的一家子,好歹还留着一家老小的命,隆科多便不成了,饶是四爷念在他皇额娘的情面上,不对佟佳家动手,可隆科多与其长子却罪不可赦,待审理后便赐死。
兵变、平息、抓人、搜寻,这一夜似乎变得格外长,可黎明终将到来,四爷一夜未眠,却依旧精神抖擞,久违的穿上龙袍,直奔乾清宫上朝。
今天不必听政,四爷端坐其上,看了眼众臣,唯有两件事亲自宣了去。
“昨日京中何事想来不消得朕赘述,眼下于大清而言,无非安内攘外之事,二阿哥既已死,便不再论罪,然三阿哥活罪难逃,依着祖宗规矩合该将这不肖子圈禁起来,然圈禁实属优待,眼下我大清正是蓬勃发展之际,没得罪人还白白占着银子份例。”
“正好宁台发现一铜矿,年初由内务府承下,正是用人之际,便发配罪人弘昀到此自谋生计,是生是死朕、朝廷一概不管,其余戴罪者自今日起也皆照此发配,不论八旗与否,既是有罪皆一视同仁。”
一听万岁爷说这个,众臣当即议论纷纷,眼下万岁爷虽不直接将这些人发配为奴了,可叫人去挖矿却是更为严厉的措施,要知当奴才还有寿终正寝的可能,可一旦去了矿上,便不是累死便是被随时可能掉落的时候砸死了。
凡去那处做活儿的,皆是穷苦的要过不下去的百姓,但凡有门手艺谁肯去做这个,如此足以见得万岁爷对三阿哥及逆反之人的厌恶,这一句一视同仁,更是砍了八旗的保护伞。
打今儿起,老祖宗的规矩不管用了,便是八旗的人只要犯了罪也得伏法,不能指着家里给卖情面赎银子了。
虽这规矩不利于八旗人等了,可但凡心中有杆秤的大人断不会跟万岁爷唱了反调儿去,且看现下民间动乱,多是因不服八旗人比平民高一等,没了保护八旗的规矩,民间定然又多了些安稳去。
再者一开始万岁爷也说了,是知会他们,就没那商量意思,何必自讨没趣巴巴的惹万岁爷不开怀,众臣便只管应了声儿了,至多马屁些个,站出来美言两句。
说罢处置罪人事由,便是立皇后立太子了。
“诸位爱卿于朕将将登基之时便时常为立储之事进言,后乌拉那拉氏得不配位,朕着皇后之位也空了下来,虽这些年朕既无皇后也无太子,可后宫事乃至于前朝事,皆有淑慎皇贵妃帮朕出谋划策,为大清操心劳力。”
“想来这么多年诸位爱卿也皆有目共睹,若非皇贵妃大力发展理学,执意通商开放,我大清于眼下局势觉不会有这样硬的腰杆子敢同诸国乃至于世界叫板。”
“年氏为朕为大清鞠躬尽瘁,所出的几个孩子也顶个优异,年氏父兄为朕为大清马革裹尸,尤其是年羹尧年大将军,眼下还在冒死领水师同洋人作战,故而年氏当得起一国之母,年氏所出的五阿哥弘耀当得起太子之位,年家也当得起储君母族,且不知谁有异议?”
换顾四下,于情于理,自然没人反驳,几年前万岁爷刚刚提拔年氏教授阿哥们时,众人还有反对的,然自见识过娘娘的本事,谁还能说出一个不字,尤其是这二年娘娘于国事上出言极具前瞻,满朝廷没一个不服的人。
这会子站出来的皆是满心佩服要夸了娘娘的,四爷听了一阵儿,明明下头的人个个是在夸他的小格格,可他听得却是浑身通泰,见状心头也是满意至极,便也不再耽搁,只管叫苏培盛宣了旨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