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还搓了搓顾如槿有些发冷的指尖,温声道,“就算主谋不是他,他定在其中扮演着某些角色!”
顾如槿深以为意,就赵桢的为人,能安分守己才怪呢!
“不过他提到姑姑……”
顾如槿小心地环视四周,附在裴还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裴还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指尖,“不必担心,我会让人去问问的!”
他来京城这么久也不是什么也没干,至少该联系的人都联系了。
顾如槿点了点头,担忧地朝后宫看了一眼。
今夜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凤阳宫一整夜都是灯火通明,阖宫上下的宫人都垂着头候在院子里等着吩咐。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埋着头跪在地上。
赵青宛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
一只釉白彩凤盏被摔的四分五裂。
“不知!不知!你们到底知道什么!”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陈院正将头磕的砰砰作响。
赵青宛静坐在榻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睁眼,眼底平静如常。
“本宫相信陈院正的医术,还请陈院正再想想法子!”
“老臣惶恐定不会辜负娘娘所托!”
陈院正诚惶诚恐的应下。
顾如槿将裴还送到宫门口,看着他走进幽暗的拱门才折身往回走。
让她留在宫中是景衡的恩典,没有他开口,顾如槿不能轻易离宫。
初春的时节,夜里还是有些凉意,阎东阳抱臂坐在车辕上,闭目养神。
不远处有其他赶车的小厮三三两两地跟相熟的人凑在一起说笑打闹。
‘吱呀’一声,朱红色的宫门打开了。
原本昏黄的街道被门内亮如白昼的烛光照的透亮。
阎东阳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这才几时宫宴就结束了?
凑在一起的小厮们也赶紧回到了自家的马车上,伸着头往宫门里瞧。
走出宫门的官员和女眷并没有平日的声歌畅饮后的餍足,反而各个垂着头步履匆忙的上了自己的马车,连一丝脚步声都不敢发出。
阎东阳看着四周的马车纷纷离去还不见自家公子出来,不由地担心起来。
裴还缓步走在黑暗的拱门内,身后的亮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打在地上,映出一片黝黑。
走出了几步,他才缓缓地回头看向那道浅绿的倩影,直到那人转了弯才收回视线,阔步向前,两步追上了被人抬着即将走出宫门的淮安王。
“老王爷!”
淮安王幽幽睁开昏黄的双眼,黑暗中眼底更是不见一丝生气!
“嗯……言家小子!”
裴还走在淮安王身侧,声音轻和,“是小子!”
淮安王面上一片平静地重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