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霖正说兴头上,赚钱对他来说是小事,可是话还没说完,老族长和二叔一起啪啪狠劲抽了自己一下,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气的呼哧呼哧的喘气:“混账东西,混账东西,你师傅学究天人,你怎么这么不争气,非要去走那商贾的下贱道,就不能学点好,辱没师门,辱没师门啊!”
“喜雨儿,你记得,日后就好好的做学问,好好的把师门学问发扬光大,不许你再提商贾一事!”小孩子就是没有人权,在后世赚钱最重要,做什么学问呢,这个时代还是等级分明,士农工商,商贾虽然拥有巨大的财富,可是仍然低人一等,家里出现商贾整个家族蒙羞,只能躬身受教,不敢还嘴。
老族长高兴,决定大开宴席,完全没拿祸患当回事,主要是庆祝家族获得了几部传世经典,家族兴旺指日可待,鸡鸭鱼肉流水价的往上端,肉主要是牛肉和羊肉,猪肉被视为下等肉,士人主要是食用牛羊肉的。这个时代物质较为贫乏,这样一顿宴席得花不少钱,一般没有大事不会开的。
涂霖又受了一次罪,跪坐就是酷刑,他再也不愿意受刑了,晚上回去就画图纸,必须得把高桌大椅制造出来,他可不想成年人一米六的身高,腿跟腰分不出来粗细,回去就画。
“退朝......”在宦官一声尖锐阴沉沉的喊叫声中,又一次大朝会结束了,小皇帝在黄门的搀扶下返回后宫,他现在脑袋都要炸了,世族集团与宦官集团为了对于党人的处理结果争吵了两个时辰,他实在烦闷了才退朝。不仅今天,旬月之间,几次大朝会都没能达成一个各方满意的结果。
“这皇帝当的甚是无趣,甚是无趣啊!”小皇帝刘宏气哄哄的回到未央宫宣室,把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通通摔的粉碎,直至没有可砸的才稍稍平静下来。登基不到一年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太后指手画脚,外戚大权独揽,打着惩奸除恶的名义,以皇帝年幼不足以坐朝理政的理由,诸事皆略过皇帝,架空皇权,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上演先帝旧事么?还是张让、赵忠说的对,外戚士人都不可信。
连日来,各地州郡县官员的奏章像雪片一样飞到龙书案前,皇帝都已经懒的看了,无非就是两件事,为被抓的党人说话的占据绝大部分,不用问,这些人肯定是世族集团的人,以前不知道,现在才发现世族的势力是多么的强大,幸亏这些年宦官势力也不再弱小,要不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李膺、杜密、涂逸这些人还真不好处理,名望真高,窦武、陈藩都死了依然有人为他们打抱不平,本想赶紧处理一劳永逸,没想到世族集团的态度这么坚决,联合内外朝官就是个反对,近来甚至还有边军大将上表陈情,并有愈演愈烈的态势,话说是何种利益才让世族表现的这么强势呢?
宦官也在利用自己的人脉调查着个中事宜,其实也瞒不过他们,稍微查查就会知道,了解过后才明白为什么世族会表现的如此强势,原来是党人的依附,世族既得到名,又得到了利,这样世族才会对党人的处理那么的固执己见,当然其中涂家献上的神仙启蒙读物都被各家当作机密不被外人得知,更没有人知道这是涂霖背诵出来的。
宦官觉的自己该让步了,这是所有宦官的共同意见,包括新上位的中常侍张让,王甫是最先提出主张强势应对变局,而张让则主张要缓和矛盾,毕竟天子年幼,恩威未施,四海官员百姓并未完全认同服从,若是逼迫的太紧,恐怕会引起前朝伊尹霍光之旧事,那才是断绝了己方的退路,没有皇帝的佛照,宦官不就是一群阉鸡么。
张让的观点得到小皇帝刘宏的认同,他虽然年幼,不过诗书礼仪无一不通,弓马骑射也略微懂一些,并不是“何不食肉糜”的愚夫蠢货。拍板定了,党人一律夺爵罢官,禁锢在老家。尽管朱禹、曹节、王甫这些宦官老巨头心有不满,可是目前形式就是这样,世族步步紧逼,没有为窦武、陈藩鸣冤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否则以明面上的势力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刀把子哪有权把子强大,何况刀把子还不是他们宦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