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领着叶诚出了圆顶,往轻鸿院走去,来到院门,那门上挂着“轻鸿院“三字匾额,厚重有力,门童一指那匾额,“轻鸿院建院不过十几年,但深得武当掌门的器重,虽然七玄真人叮嘱我们要学好轻功,才能游刃有余,遇到强敌不慌,但逍遥道长却是打趣,说天下高手武功莫测,打不过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才是正道,这也算我们轻鸿院的一件趣事了。”
叶诚一时没弄懂门童说的意思,只是跟着点了点头,门童继续领着叶诚往轻鸿院里走,“我们轻鸿院院下弟子大概五十余众,是四院中人数最少的,但单论武功身法也是不差,由我们大师兄带着,每次武当三院分院切磋都不落下风,你看,这就是轻鸿院练习的圆桩。”叶诚顺着门童指向看去,一处硕大的水池上,立着几十根粗细不一、长短不一的木桩,木桩仅能站立一脚,相互间隔三尺有余,有轻鸿院弟子正在木桩上练习轻功,脚下轻点,来回穿梭于木桩之间,身姿轻盈,宛如蜻蜓点水。
叶诚惊讶无比,自己光是爬上木桩就很费劲了,这来回来去捣腾,真是想都不敢想。
门童见叶诚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师弟啊,这就看傻啦?来,跟我来,我带你看看进阶修炼的场所。”说罢,领着叶诚往更里走去。
这轻鸿院分三层练功所,一层是凹凸不平岩地上修炼,是最最基本的练功地,新入院弟子得在岩地上练习很长一段时间,待到自如悠闲后再去第二层,这第二层便是水池圆桩,此处练习加强巩固平衡性与灵活性,而刚刚门童所说进阶修炼场所,便是指的轻鸿院万里台,这万里台其实普普通通两面相对高台,相隔十丈,离地三十丈有余,中间由数十根由粗至细的铁链相连,轻鸿院弟子轻功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就得来万里台过这铁链。
对于能够轻松应付水池圆桩的弟子来说,过铁链不在话下,可万里台看似轻松却暗藏玄机,两面高台均设有机关,无论粗细铁链,每上行一步,便会有飞镖、落石而来,一来需要脚下小心,二来又得躲闪暗器,一心二用,难度陡然提升,粗铁链如手指,倒还能于上面腾起翻转,而细铁链仅仅丝粗,若是强行施展轻功,定会断裂开来,虽然万里台下方深水作护,但一旦坠落也是受伤不轻。
门童领着叶诚到了万里台,现在天色渐暗,多数弟子都只敢远远观望,唯有院内几名武功高超的师兄才有胆量上去一试。
“这就是我们轻鸿院最利害的修炼场,万里台,你别看就两面山岩几根铁链而已,其中可是暗藏玄机呢。”门童细细道来,虽说的详细,但叶诚不曾见过想象不出凶险,待到门童说完,叶诚仍是不解,正欲再问,听得身后一众弟子欢呼,一人英姿飒爽,被簇拥着走向万里台。
“大师兄!来来来,师弟你得好好看看,大师兄可不常过万里台呢!”门童跟着欢呼起来。
那人二十上下,脚下似有风,三两步之间便飞身台上,冲台下众师弟点了点头,走向悬崖,选了第三细的铁链,一搂衣角,周身运气下沉,沉吟一番口诀,突地眉目紧锁,向后一蹬,嗖嗖嗖一声便飞上铁链,轻点一脚,几乎一瞬,无数飞矢、落石而来,那人身影闪动,三两下竟完全躲过,又向前一步,箭如雨落,那人施展功法,如鱼得水,找准箭间空隙,也是一一躲过。
台下众人简直看呆,这番身法可是欲求不得。
此后又是各种暗器,那人都是一一化解,半柱香时间,到了对面高台,虽完美通过,却也是额头豆大汗珠,气息紊乱,可见这万里台最细铁链难度超群。
那人下了万里台,众弟子一拥而上,驱寒问暖,门童无意说了句:“这世界只佩服强者,只要你够强,就会有人惧怕你、崇拜你,如果你太弱,只能任人宰割。”无心的一句,却让叶诚记忆深刻,等到那人走近,叶诚死命挤过众人来到那人跟前,鞠了一躬,问道:“大师兄你好,你的功夫这么高,能跟我说说秘诀吗?我也想变得更强!”
那人见叶诚天真孩童模样,不由得一笑,“小娃,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秘诀,只有勤加苦练才能有所收获。”说罢摸了摸叶诚的头。
随后,门童带着叶诚参观了轻鸿院另外几处院落和亭苑,轻鸿院虽小却美,除了三处练功台外还有内功心法学堂以及院内师兄弟切磋场,转了一个时辰有余,月上枝头,时候不早了,门童约定明日晚饭后再领着叶诚参观剩下两院和武当其他地方,后,叶诚也回了客房。
张大伯询问叶诚今日学的如何,叶诚开口便背诵了小半本《百家姓》,张大伯欣慰不已,夸赞叶诚过目不忘,言之切切,还是希望叶诚能从文弃武,叶诚也听出一些意思,只是摇头,张大伯知道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也不再多说,道了句早些休息,便先睡去。
入夜,叶诚缩在被窝里,手里抚摸着娘亲留给自己的玉佩,内心风起云涌,想起前不久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画面,一下子哽咽无比,泪水漫上眼角,可硬生生被叶诚憋了回去,一时间睡意全无,起身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着窗外一轮皓月,握着玉佩的手越捏越紧。
“爹、娘,等着我。”半晌,叶诚说了句。
次日,叶诚也是早早来了书卷院学堂,开始捧书背诵,有师兄来的早的,叶诚不耻下问,又学了一部分《百家姓》,若是今日加快速度,可完毕这本著作,等到严舒老师来了学堂,叶诚正欲询问,严舒却岔开话题,“叶诚,你虽然记得快,可并不知道书中的深意,这《百家姓》倒还好,做识字用,若是《三字经》只懂其字不懂其意,那就等于没学,我也不会再教导四书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