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与紫夜依旧面不改色,喝完了杯中酒,崇魏鼻头冷哼,“这杯送行酒,喝完好上路!”
锦书淡然,“谁的送行酒,还说不定呢。”一瞥那崇魏,瞧见他腰间的佩玉,才知晓他已是昆仑派门主,也曾听闻紫夜提起过他的品行,不由得一声冷笑,“昆仑派是没人了吗?竟然让你这货色当门主,可笑。”
紫夜素来对崇魏师兄并无好感,被那昆仑派老门主逼迫联姻后更是厌恶至极,此刻也附和锦书,“昆仑派真是没落至此,幸得我当年明智之举,离了师门,不然今日,贻笑大方。”
崇魏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强压住怒火,“师妹,你与这人共枕多年,染上恶习也是自然,我当年对你表露过心意,这十几年来,也未曾改变,你若是回了岳窟派,我自会禀明岳窟派长老,原谅你背离师门的罪过,师妹,这么多年过去了,伊人不改倾城颜,你可知,我想你想的好苦。”
紫夜眉头一皱,听不得崇魏这一番轻浮的话语,手中酒杯一掷,砸向崇魏,崇魏也不躲闪,内功心法一出,气惯身周,震碎了酒杯。
“师妹,我可是好言相劝,你却非逼得我兵戎相见,若是没得商量,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先杀了锦书,再带你回师门谢罪!上!”崇魏一声令下,身后数十人尽数杀进。
锦书嘴角一扬,掌力轻震,木桌应声而断,脚下蓄力而踢,将木板全全踢向众人,锦书本就轻功盖世,隐居山野后,农耕于田梗、寻药于山涧、摸鱼掏鸟蛋更是平常事,长期以往,虽未再练轻功之法,但功底不退反进,这一脚的力道也不容小觑。
最前两人哪知晓这点,自以为昆仑派天下第一,谁人都不放在眼中,也不运功护体,竟虎头虎脑硬接桌木,自然是招架不住,一声闷响,砸出好几米去,口吐鲜血,其余众人也是大惊失色,一时间乱了步法,不容他们多做调整,紫夜趁机挥剑杀去,岳窟派剑决讲究以柔克刚,以少胜多,而紫夜本就佼佼者,深得岳窟派长老厚爱,更是习得门内至学《五行剑》剑诀,对付他们本不在话下,只是近年来养儿顾家,疏于练习,身法大不如前,凭借时机斩伤一人后,也陷入焦灼局面。
锦书静坐长凳之上,并无动作,仅冷眼相看崇魏,崇魏性格冲动,见锦书迟迟未出招,也不多言,身后佩剑祭出,握住剑柄,挥剑而来,剑气凌冽,状如猛虎下山之势,锦书点地而起,掌力十层,尽数打出,却难破崇魏剑气,便身法闪躲,取得箱中黑岩剑,与崇魏缠斗起来,崇魏佩剑名气不小,原是昆仑派老门主所用,后赠与崇魏,名曰:追星,经由锻造大师木朽老人所炼,单论品质不差黑岩。
两剑相接,火花四溅,嗡鸣刺耳,崇魏本就善于刀剑,又得老门主悉心培养,副门主传道解惑,更是如鱼得水,剑技高超胜锦书不止一层,剑影交错,锦书十回合便有些招架不住,大喝一声,内力尽出,稍稍逼开崇魏,退身紫夜旁,耳语:“紫夜,那崇魏不好对付,你先行离去,我来拖住他们。”
紫夜虽为一介女流,但哪是贪生怕死之辈,与锦书多年,早就心归于他,现在这般情景,又哪会独自离去,直言道:“夫君,今日,要么我俩同生,要么共死,其他话语,毋需多说。”
言罢,紫夜五行剑法提至九层,一招雨落天地,又斩伤两人,昆仑派众人伤六剩五,皆退回崇魏身旁。
崇魏也知两人在硬撑,便置剑身前,冷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崇魏,刚坐昆仑派掌门之位,理应有大度风范,便再给你们一条生路,交出玄风令,紫夜师妹不必多说,我自会好好疼爱,而你锦书,我可饶你一命,但得将你关押于岳窟派祁连洞窟,永世不得再出一步,好好想想,是命重要还是活着重要。”
紫夜怒斥崇魏下流,锦书也是冷哼,“我也还你一条生路,带上你的手下滚回昆仑派,也可饶你们一命,不然,今日便是鱼死网破,你也讨不到丝毫好处。”
“看你能嚣张多久,接招,列阵!”崇魏一声令下,剩余五人列阵而立,锦书与紫夜相视一眼,默默点头,手中宝剑紧握,双双斩入,一时间,乒乓如雷,屋内器物颠七倒八,锦书剑如流水,风起云涌,黑岩剑更是如虎添翼,三招间便斩杀两人,那崇魏静立阵后,瞅得时机,剑指紫夜,欲打乱锦书身法,好趁机一石二鸟。
这一夜,冷风萧瑟,不知名山野之中,血流遍地,锦书为救紫夜,身中数十剑,气绝身亡,紫夜怒从心起,硬撑着连斩两人后,握紧锦书手,也拔剑自刎。
农居翻遍,却并没得见玄风令,崇魏下令火烧农居,尸骸灰烬,崇魏带着手下回了昆仑派,又下江湖令:取回玄风令者,赏黄金百两。
那夜之后,酒肆之中又多了谈资,“你们听说了吗?当年大闹京城的锦书被当今昆仑派门主崇魏杀了。”“据说,是因为那鬼盗要锦书保管昆仑派至宝,玄风令,所以才惹上杀身之祸。”“是啊,我还记得当年皇城三日之乱,鬼盗丧命,六扇门遣散,昆仑派副门主身受重伤,转眼间,十几年光阴,真是快啊。”“只可惜了锦书的娘儿们,那紫夜可是貌美如花哟,红颜薄命,哎。”
另一头,张大伯带着舒叶诚连夜赶路,十日时间,已到武当山脚下一集镇,小酒馆休息之时,听得众人讨论,才得知锦书与紫夜已双双殒命,痛心疾首,不禁泪流满面,而那叶诚年纪虽小,但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爹娘双亡,叶诚竟无泪流,只是呆呆看着胸前玉佩,半晌,喃喃一句:“爹、娘,孩儿会为你们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