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相烨一身正装，从领口到袖口，一丝不苟。
不知是谁压着嗓子率先惊诧起来：“喂喂喂，那边，不是‘zl’公司总裁吗？”
“这是什么情况？”
声音越压越低，语带讶异地讨论。
卓相烨看着林安安，又看向武总，表情变了变，脸上闪过几许难堪。
眉眼间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在这灯火通明的夜晚，他不见丁点疲态，灯光照在他身上，恍惚间还带着几分澄澈的少年感。
他对眼前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没有丝毫兴趣，更不在意她们嘈杂什么，只盯着林安安。
那张不见波澜的脸，几分温润，几分淡漠，连带着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也说不清是冷还是温和。
车匀速向前开进，自上车后，两人就没有说话。林安安坐在副驾驶车座，用余光瞄他几次，每每触及那认真专注的侧脸线条，很快又移开。
没有说话声音，车内安静极了。
他身上的冷香味若隐若现，那气息一点一点侵袭逼近，怎么都无法忽视。
林安安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看了好一会，忍不住又朝他瞟。眸光才落到他身上，卓相烨忽地抬眼，和她对了个正着。
她僵了下，飞快转回头。
卓相烨微顿，轻敛神色，佯装镇定看向她：“你……来这里……”
几乎是同时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安安抿唇，放低声音说：“没什么，谈了一个生意后，武总带我们过来了，一到，就看到你和那个女人在喝酒谈情。”
言毕，她转头看向车窗外。
卓相烨直勾勾盯着她，说：“喝酒谈情？亏你说得出？你不是见过她吗？我和她之前合作过。”
林安安面色无波掠过他的脸，说了句：“你得时刻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那我不要见她？”
“为什么？”
“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你那武总……”
“不要瞎操心，自有分寸感。”
“太让我操心了，都怪你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优秀。”
林安安嘿嘿一笑，眼神忽然变得灵动欢快起来。
她忽然回忆起他在学校的时候，他一身校服，脚上的球鞋白净无尘，发丝仿佛沾染了夕阳的余晖，整个人干净又清透。
就是体型有点不符合标准，但他的眼型很好看，鼻子特别挺，看人的时候有种温和的漫不经心。
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而她却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了句：“让开！”
她绕开了他。
带起的风有他的味道。
她回忆起这些，不觉笑了。
她瞥向卓相烨，忍不住出声：“相烨。”
“嗯？”
“我们一起旅行，好不好？”
卓相烨几乎省去了思考的时间：“好！什么时候？”
“明天！”
卓相烨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什么，脸一阵发热。
他顿了一下，问：“你可不要后悔？”
车座上的手机无声震动。
本来甜甜的空气被这细微的动静搅扰了，宽敞的车内莫名逼仄起来。
他淡淡扫了眼屏幕，拿起一点，直接挂掉。
察觉她的目光停在了他身上，卓相烨看过去：“怎么？”
“怎么不接？”
“你帮我拨过去，接一下。”
还有这种操作？你卓相烨可别后悔。
林安安找到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是个女声。
林安安对这个声线并不陌生，接电话的正是和他一起“喝酒谈情”的那位妖艳女郎。
林安安没废话，开门见山问：“您有事吗？卓总在开车。”
“哦，不好意思，您是总裁夫人吧？我看刚才卓总匆匆走了，我们合作的事就按原计划进行吧，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的，好的，吃饭也是我们请您。”
林安安说话一如既往略显公式化，声音仿佛带笑，但总让人觉得淡淡的。
卓相烨取笑道：“你好像还是在误会我？”
“我有吗？我像个助理一样帮你接了个电话，句句客气，哪里体现误会了？”
不知是不是处在认真开车的状态中，那张俊气的脸上，有几分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今天要留宿吗？”
林安安愣住：“这句话几个意思？”
卓相烨转过脸来，说：“不是纯留宿的意思。”
人在面前，却突然感觉好害羞。
“你可不要胡来啊，我们可是约定好的。”
……
酒吧内，武总和陈助理一直在喝酒。
武总笑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那林安安联系方式，你有吧？”
“有的。”陈助理情绪仍然亢奋。
“那个林安安，好像整个人会发光。昏天暗地，她是最明艳的色彩。”
“你这话，可不可以理解为……”陈助理用尽九年义务教育积累下来的全部语文素养抓了个重点：“你看上她了？”
武总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没听清楚。
“刚才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不论他是谁，徒有其表的一个呆小子罢了，武总，论身材，论长相，你可能比不过他，逊色了一点，但是，论能力，财力，你是无敌了，林安安要是能傍上你这个总裁，这辈子算是有福了。”
“打个电话给她，我要和她说话。”
“喂！林安安，你怎么提前跑了？我们还在这儿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