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皇上和皇后分别赐给了五皇子两位美人,五皇子不偏不倚,一律封为奉仪。这个孙奉仪是王皇后所赐,在四个人中最为美貌。可她进府也有一个月了,连五皇子的面都还没见过。想要使银子收买身边的人打探消息,却发现这府里规矩极严,犯了错是要被拉出去打军棍的,下人们口风也紧,私下里并不敢议论主子的事。好在她到底有些手段,总算多多少少被她知道了些眉目,原来这五皇子就从来没进过内院,每日里都是独自住在书房里。她实在搞不明白,五皇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怎么会不为女色所动呢?
于是这天傍晚,她算计这五皇子回府的时间,薄施粉黛,端了一盘亲自下厨做的糯米桂花糕,施施然来了前院,想要求见五皇子献点心。却被院外看守的侍卫拦下了,说五皇子正在议事,谁也不见,连通报一声都不肯。她正要气得脸变色,就见寄野从院里出来,吩咐院外侯着的小厮去厨房传话上点心。这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孙奉仪立时上前一步,端庄妩媚地一笑,“我这里正巧亲手做了点心……”
孙奉仪说着,已经快步冲进了院子,因她是有位份的姬妾,门口的侍卫也不好深拦她。到是寄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亲自跑去书房替她通报了一声。
孙奉仪誓要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在五皇子面前,让他对自己一见倾心,再也撂不开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翩然端了点心进了书房,书房的举架很高,进门便有冷气袭来的感觉,她走到紫檀桌案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施施然行礼,微低着头等着五皇子唤她起身。
书房里非常静,静得呼吸可闻。五皇子低头翻着一份密函,看得很投入,似乎全然没看到眼前半蹲着行礼的孙奉仪,而他手里的这份密函,是从孙奉仪进门那一刻起才拿起来看的。
陆泷和张书鹏眼观鼻,鼻观心,做出沉思状,就像没见到孙奉仪的存在。韩十一则对五皇子的侍妾很好奇,自那孙奉仪进门,她就已经状似不经意地把人家打量了彻底。这孙奉仪姿色并非十分艳丽,而是给人秀雅和善解人意的感觉,料应是个通些琴棋书画的才女。身段高挑婀娜,乌丝挽成流云髻,韩十一越看越觉得这女的挺漂亮,五皇子好有福气。
即使不抬头,五皇子也能感觉到韩十一对案前这个女子的兴趣,心说他难道就这么喜好女色?进京才几个月,先是秦家小姐,再是那个叫芸儿婢女,现在不过见了个稍微齐整的侍妾,竟不管不顾地打量。五皇子声音里透着冰冷,“下去吧。”
这三个字让孙奉仪拿捏的很完美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五皇子没有叫她免礼,甚至没有让她把手里的点心放下,而是让她“下去”。难道自己弄巧成拙犯了五皇子的忌讳?想到这里她连忙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怯懦表情,眼中含泪地跪在地上,“妾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求殿下赎罪。”说完眼中含泪,不胜脆弱地抬头望向五皇子。
然而等着她的依然是五皇子低沉冰冷的声音,“带下去。”这次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门外的新亭寄野。这次寄野也不敢再存了看戏的念头,立时快步进来,对孙奉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请吧。”
孙奉仪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再次望向五皇子恳求道:“殿下!”
眼前的好戏根本没按预期的上演,韩十一看得有点愣神儿,虽说五皇子那个大冰块面瘫脸要想他跟妻妾上演郎情妾意委实有点惊悚,但他对美人如此漠视也有点太……太假了吧?难道是故意要塑造不好女色的贤王形象?借由她的口传出什么美名去?那自己到底帮不帮他传呢?韩十一眼光在五皇子和孙奉仪之间转来转去,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