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山泉水欢快地自林间淙淙流过。
周天行双腿大盘地坐在溪畔一块岩石上,眼观鼻,鼻观心正呼吸吐纳。
这是邹阳教给他的心法,阴阳家一脉养生气功讲究的是“风生水起”,对炼气环境极其讲究,要求通风流水地方修行,才能感应气流,内外相合,天人合一。
昨夜实验之后,周天行和秦泽好端端竟然没死,让邹阳大喜过望。但是二人身上也没有出现什么异状,这让邹阳既开心又失望,“邹大夫”可是折腾过上百条人命了,这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尴尬局面。
“邹大夫”抓着二人研究了半天,还是一无所得,真要急白了一头乌黑的秀,差点儿就要把眼珠子一瞪,学那张飞张翼德,向二人大吼一声:“呔!你二人神又不神,死又不死,欲待何为?”
万般无奈之下,邹阳只好一头扎进典籍的故纸堆里去寻找答案了,从一早上开始他就如痴如磨,写写画画的,连饭都顾不上吃,对两个人也懒得理会。
这两人也是大失所望,邹阳说过,如果实在不行,今晚便为二人再试验一次。只是这种经验,对邹大师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只怕二人更是生死难料。
所以二人便在溪边按邹阳所授的吐纳术自行练习,希望能多一分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还有再次实验的可能,两人又怎么可能平心静气地坐在这儿练习吐纳,早就冲下山去,豁出了这条命,找那王家寻仇去了。
“哗啦”一声,树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健硕的身影,不及周天行性情沉稳,秦泽已经坐不住了,正要起身去林中方便,一见此物,登时一步步向后退去,只见一头通体皮毛漆黑的野牛正一步步从林中踏出。
牛性本来温顺,野牛虽凶悍了些,一般也不凶猛,却不知是这两个人类欺入了它的地盘还是为了什么,这头野牛竟然凶性大发,颇有主动发起攻击之意。
那头牛死死地瞪着秦泽,突然狂嗥一声,头一弯,一对弯利的牛角就向秦泽顶去。秦泽大吃一惊,这时哪敢转身逃跑,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砰”地一把攥住了那对牛角,脚下一沉,陷入土中半分,那野牛竟被秦泽顶住了。
“咦?”
不只秦泽意外,听到声音睁开眼来的周天行也吃了一惊。
他素知秦泽神力,但这头野牛一撞,力道何只千斤,他怎么可能撑得住?
秦泽不只撑住了,双臂肌肉贲张,居然还抓着那牛角,顶着那牛,一步步踏向前去,他每一步都深陷土中,顶得那牛连连倒退。
那野牛似乎也发了蛮劲儿,粗壮的牛蹄在地面上拖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只是却敌不过秦泽的神力。
“嗨!”
秦泽一声暴喝,扭住牛角,用力向外一掰一翻,这头体格庞大的野牛“轰隆”一声,竟被他掀翻在地。
那野牛摔得七荤八素,毕竟是牲畜,既知不敌,不存在什么爱惜面子,登时凶性全无,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逃掉了。
“咦?”秦泽看看自己手臂 ,惊喜地道:“天行,我的力气好像又长了?还长了许多!”
周天行跳起来,惊喜地道:“难不成是那星石的作用?”
周天行扭了扭从破草鞋里露出的大脚趾,不经意地向远处瞅了一眼。
百米开外,灌木丛中,一只老鼠正“喀嚓喀嚓”地啃着松子,一边啃还一边用小眼睛四顾着,显得极为机警。这是人眼绝对不可能看清的所在,也许鹰眼可以办到。
但是……
等等!
百米开外?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周天行不禁吃了一惊,他变成鹰眼了?怎么可能看得清这么远草丛中的一只老鼠,听得见它啃食食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