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至青城山下,匆匆上山。
待见得那熟悉的松风观,众人皆松了口气。
此时,夜幕已落。
难得月圆,明亮清晰。
不过,此时的道观却安静的过分,更未有一丝灯火。
“有些不对劲,”余沧海面色凝重。
一众弟子也觉异常,面面相觑。
“师傅快看!”
一名弟子惊叫,从一台阶下拉出一具尸体。
那血迹已干,尸体僵硬,怕是死了有一段时间。
“是张师弟!”
有人认出是留守门派的一名师弟,众弟脸色皆变,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这意味着什么?
“进去!”余沧海阴沉如水,当先跨过大门,走入观内。
三清之下,又见三具尸体。
“是严师兄、丘师弟、申师弟!”有人惊惧出声。
随着众人走入山门内,所见尸具越来越多,往门所熟师兄弟尽皆惨死,无人生还。
“师傅,师…师娘们都…都……”
一名弟子刚从后院跑出,张皇失措,结结巴巴。
不必多想,连余沧海那一众妻妾也遭毒手。
寻遍松风观,留守五十余者,竟已无一活人。
“这…这怎么可能?”
一些人已经被这修罗手段骇得面色苍白,心神颤慄。
“是谁!谁与我青城派如此大怨,下此毒手,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于人豪面孔扭曲,疯狂怒吼。
“呵…”
一声笑声轻轻响起。
“因果轮回,往日你们巧取豪夺,灭人家门,又是否曾自忖自已太过狠心,是否担心自己会遭天谴?”
这声音虽然轻柔,可落在余沧海等耳中却无亚于阎王索命,这声音的主人,这些日子可一直让他们魂绕不休,宛如心魔。
“是你,林平之!”
余沧海面露悲凉:“好!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月光如纱,夜月荡漾。
姬无伤不知何时出现在一众青城派弟子中,温和俊雅,神色悠然,仿佛踏青赏月的佳公子。
月华之下,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如谪仙临尘。
可落在候人英等青城派弟子眼中,却如此的刺眼,那白衣,让他们想到丧礼上的白。
不寒而栗。
他们总算明白为何一路相安无事,不是因为对方慈悲心怀,而是想连同青城派一起斩草除根。
如此狠辣心性,不比那邪魔差多少。
候人英左手拔剑而出,身体颤抖道:“林平之,你想将我青城派灭绝,我倒要看看你哪来的猖狂自信,你就不怕崩掉牙齿!众师弟,这贼子今日是不可能放过我等,何不跟我拔剑一博,反而还可争得那一线生机。”
洪人雄等几人大声道:“师兄说的好,这厮该死!”
一众青城派弟子不少都是上山一十几年,对这门派感情甚深,如今见此惨相,早已愤怒勃发,此时被候人英鼓起心中仇恨,竟逐渐将心底那抹恐惧压下。
反观那余沧海沉默不语,似乎心死如灰。
右臂已断,一身武功丢了七成。
无非徒作挣扎罢。
“杀!”
一声怒喝炸响,青城四秀当先挺剑刺向那淡然写意的姬无伤,身后数十师兄弟一拥而上。
霜华之下,剑影如飞,汇聚成银河。
只是……
那白衣人影陡然一闪,如同幽灵。
洪人雄独臂控剑,不如右臂稳,旦见白影浮现,手中之剑已失,随后视线翻滚。
一颗好大的脑袋腾空而起,鲜血如泉水喷涌。
“洪师弟!!”
候人英悲愤欲绝,挺剑直追那白影,然而那人形如鬼魅,如梦似幻,手中长剑化为银蛇,穿行众师弟间。
眨眼又是十三颗脑袋落地,宛若杀鸡屠狗。
这帮青城派弟子,最精英的皆已被姬无伤断臂,一身实力所剩无几,剩下的那些人武功又差了不少,面对姬无伤,如蝼蚁撼象,飞蛾扑火,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