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景枭神色一顿,绝对想不到用刀子划瞎葛瑫双眼,又在人家头顶开洞的顾湘宜,为了出门去竟会有这样的一面。
“你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顾恒钧阴沉的脸都可滴出水了,偏偏当着外人面不好训斥她,只瞪着她说:“还不出去?你三姐姐平日里最是乖巧懂事,从不给家里惹祸,放你出去做什么?别回头因为没规矩犯了什么错,还要连累咱们全家!”
易景枭听完这些,适时的笑了笑。
笑声虽轻,但里面包含着的嘲讽骗不了人。
顾若宜捅过大篓子,人家是皇上点着名训斥的,和其他姑娘小打小闹的错误压根不一样,不然也不至于到了适嫁的年龄还无一人登门求娶。
当日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京城里外哪个没听说?现在顾恒钧空口白牙说顾若宜从未惹过祸事,那听起来不跟逗乐一样?
付芷容马上意识到了他在笑什么,颇为愤怒的瞪了一眼顾恒钧,心中暗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面上却堆满了笑容:“世子别因为她搅了好心情,府里头姨娘生的,不懂规矩,明知有客却还贸然前来,实属不懂事。”
“可据我所知,哪怕是姨娘所生,也会在大夫人身边进行管教,之前贵府三姑娘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莫不是大夫人教导女儿不对,这才让两个女儿都这般没教养?”易景枭面带笑容的问。
此话一出,夫妻俩脸上挂着的笑都僵住了,活像两个泥堆的娃娃,嘴角的皱纹里都写满了尴尬。
越想掩盖三姑娘的丑事越掩盖不住,越想将六姑娘的错展示出去却展示不了,现在易景枭的话说出来,就像是一把钢刀,将夫妻俩皮上挂着的光鲜剥落了个一干二净。
半晌,付芷容不悦的咳嗽了一声,顾恒钧这才反应过来,忙把话递上:“世子想来也知道,前些年南方水患严重,我岳丈家向皇上捐了万两白银,皇上代表难民感恩岳丈一家,这才将大夫人嫁于我。不过说到底还是商贾人家,确实不如书香世家出来的明理,不过比起其他的主母倒是也不错。”
这话说的付芷容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这亲事是皇上做主不假,顾恒钧一百个不愿意,到底是拗不过皇家这条大腿,只好娶了付氏为正妻,对付氏他是半分情谊也没有,不过是已经生儿育女了,又是皇家赐婚,只能凑合过罢了。
但近些年随着江如画越来越合他的心,付氏对江如画的敌意也是越来越明显,顾恒钧早就想敲打敲打她了,哪怕是皇家赐婚,这伯府里头也是顾恒钧做主!商贾低贱,她已经高攀了顾家,万不可不知足。
易景枭装作没听出顾恒钧话里敲打的意思,顾湘宜也淡定的垂下头去,表示并没有很在意夫妻俩掰腕子的场面。
比起易景枭和顾湘宜,现在心情最复杂的是付芷容,没承想自家官人对自己已经厌烦到了如此地步,为了敲打她,都不惜在外人面前掉面子。
更别提屋里头还有宋氏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了!被顾湘宜看了笑话,这真是让付芷容气不打一处来!
“官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赐婚,岂是咱们可做主的?若是看不起我商贾出身,大不了你去找皇上说和就是,找个书香门第的姑娘当继室,好让你这好女儿懂些礼数!”付芷容一翻白眼继续说:“一个闺阁女,明知这儿有外男还过来,说小是不知礼数,往大了说那就是惦记着攀高枝儿呢!我是管不了了,官人愿意找谁管找谁管吧!”
顾湘宜心头冷笑。
当今圣上畜生一个,为了自己的私心从不在意旁人如何,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顾恒钧不愿意的情况下,还将付氏撮合给他。
外头百姓倒是对皇上此举夸赞有加,可谁在意过顾恒钧和付氏的想法?两人吵吵闹闹半辈子,一直都没个安生时候,眼下更是当着外人面都撕破脸皮来。
不过付氏这人也并不可怜,她自是愿意嫁进顾家的,顾家那可是伯爵,商贾门第和做官封爵的人家攀上亲,那是做梦都未必做的到的,搁谁身上谁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