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楠接着道:“衙役当场就将裴家的五名下人带回了衙门,事后知府大人亲自带着人去了裴大元的羊场,怎料到,羊场的羊竟是凭空消失,而在搜查羊圈时,在草垛里发现六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艾玉诧异道:“从明眼上就能看出这是一场凶杀案,怎么跟羊神杀人扯上关系?”
邵楠又道:“主要是这六颗头颅上都沾染着羊毛,就在知府大人不得其解的时候,那群从羊圈里消失的羊又跑回来了,更怪的是这群羊身上的病症这也都消失不见了。”
这样一说,这件事倒是有些扑朔迷离,但艾玉敢肯定,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造势掩盖事实。
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之说,艾玉问道:“那关在知府大牢中的五名嫌犯可有交待?”
邵楠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颇为恼怒的道:“自陛下将此案交给锦衣卫后,知府大人就让衙役将五名嫌疑人送到了诏狱,可几番审问都没能问出个结果。”
艾玉想了想,然后道:“大人,这几名嫌疑犯可卑职让再作审问?”
邵楠看了艾玉一眼,点了点头,“行,你脑子好使,说不定你还真能审出点什么。”
邵楠带着艾玉出了千户所,刚踏进诏狱大门,一股阴寒之气就迎面扑来。
狱中没有一点阳光,就连换气口都是用黑布遮住,这更是给诏狱添了几分阴森,如同踏进的是一口食人棺材。
他这锦衣卫百户踏进来都有一股异样的压力,更别提本就犯了罪的犯人。
锦衣卫的诏狱闻名天下,曾号称死人张嘴,可见锦衣卫的手段是何等凶残。
在里侧的五间牢狱里,艾玉看到了分开关押的裴家下人,都是脸庞浮肿,身上的白里衣让抽打的鞭子撕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眼下都是相继坐在角落里,低着头,要死不死,已然没了半条命。
艾玉问道:“大人,都打成这样了难道就没得出半点信息?”
“没有,这些人都是一个劲的喊冤,甚至给他们上了洛刑都没能撬开他们的嘴。”
艾玉看着狱中的犯人,陷入了深思。
如果是寻常的下人,是不可能忍受得锦衣卫的极刑,让艾玉诧异的是,这五人中竟然没有一人透露出杀人的动迹。
那说明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裴家的下人都是经过秘密培训的,就是类似死士这种人。
其次,就是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死士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裴大元只是一介普通的商户,倘若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船舱里的五具无头尸体又怎么解释?毕竟船是他们划出来给羊圈运干草的。
这其中必然有瞒天过海的手段,只是当前艾玉还没能发现线索。
等艾玉回过神,邵楠已经让看守牢房的校尉将五人分开关到五个小黑屋里,邵楠道:“可以开始了。”
艾玉点着头,走进了第一间屋子。
没等艾玉开口,绑在刑架上的嫌犯就开始求饶,“大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小人吧。”
搬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自我介绍一下,我乃指挥使大人麾下第一审问官,人称鬼见愁,曾助指挥使大人破过数百道案子,你不认罪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正巧前几日研究出一种新的刑罚,不妨就拿你试试效果。”
下人带着哭腔,满脸惊恐的摇着头,“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杀人啊。”
艾玉嘴角微微上扬,“还敢嘴硬,那也休怪本大人心狠手辣了。”
艾玉出了屋子,让校尉找来一只铜盆,一块黑布,以及半桶水。
才邵楠疑惑的目光下,只见艾玉用黑布蒙住嫌犯的眼睛,再将铜盆放在他背后,又将半桶水放在铜盆上的凳子上,用匕首划开一道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