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夜色下的城市是如此的黑暗。
高跟鞋落地的清脆声中透着浓重的踉跄节奏。
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钟妙音努力扶着墙壁却感觉到身体越发的虚弱。
她快要死了。
腹部巨大伤口血流如注染红了她整个半身。
这么严重的伤势如果能及时赶到医院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可是钟妙音自己都知道来不及了,今天或许就是她人生最后的时光了吧。
“呵!”虚弱的苦笑。
钟妙音捂着伤口无力瘫坐在垃圾桶背后。
直到刚才伤她的人还在身后,钟妙音不敢丝毫松懈。
即便孤独可悲的死在这无人小巷的垃圾堆里,她也不愿意被那些窥视和追逐她的人发现。
血液大量流失让钟妙音脸色越发苍白。
身体变得越发沉重迟缓。
隐约间钟妙音感觉到自己仿佛到了死神的身影。
“你快要死了!”有个冷静的声音,平淡运气像是在述说事实。
努力保持着灵台最后的清醒,钟妙音心底闪过一丝欣喜:“救……救命,帮我……叫救……救护车。”
身前的人影摇头,响起的声音依然平静而残酷:“太迟了,你等不到救护车赶到。”
脑海里仿佛经过好长的反应弧线钟妙音理解了这句话。
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绝望。
但钟妙音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只有淡淡的平静。
这个答案其实钟妙音已经明白,而且她也不止一次想象过自己会怎么死去。
“谢……谢谢,那你……快离开,不要……被他们发现。”钟妙音虚弱的微笑着。
眼前的人影轻轻晃动着,对方似乎蹲在了钟妙音面前:“少女……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战姬么?”
少……少女?
钟妙音迟缓的大脑闪过一丝好笑。
二十好几了的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被人用这种称呼形容了。
而且模糊之间看清的面孔和那道清冷声音,眼前的男人年龄似乎还没有她大吧。
签订契约?成为战姬?没想到人生最后见到会是个中二少年。
“哈,好啊……帮我收……尸……吧!”
眼前陷入无尽的黑暗。
昏迷前的瞬间。
钟妙音的意识重新凝聚无比清晰。
她甚至还能想到自己的遗言是答非所问的好笑。
……
感觉到呼吸的存在。
随后意志逐渐苏醒开始产生意识。
意识回归的同时,身体的感知也开始缓缓出现。
人在苏醒的这一阶段只存在身体本能,是没有自我主观意识的。
但下一秒,思维重启记忆回归,本能之下身体比大脑想法更快感觉到不对劲而睁开双眼。
无尽的光芒映入眼帘差点冲散钟妙音的意识。
闭眼。
再次张开眼。
某个陌生的天花板。
“咕噜……”钟妙音惊恐的发现自己被人装在罐子里。
身处的环境好像电影中的实验室,钟妙音就如同金鱼一样浸泡在玻璃槽中。
房门打开,出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人影,依稀间钟妙音记得他就是之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人。
“哦,醒了?先冷静下来,你会习惯在水中呼吸的感觉的。”年轻的声音在经过厚重玻璃后显得有些失真的沉闷。
钟妙音微微一愣,随后花颜失色整个人在培养槽中缩成一团努力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这时候眼前出现男人简直比被泡在罐子里更让她恐惧。
“啧~”
门口的男孩神色淡然。
“你觉得在此之前我看的机会还少么?”
钟妙音娇怒不止,张口想表示什么却只冒出连串的水泡:“唔噜噜……”
“冷静。”门口的男孩脸色平静的摆摆手,走向房间一端同时意示培养槽中的少女:“准备下,我放你出来。”
钟妙音眨着眼睛略显迷茫的表情望着对方冷静的身影。
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在她心中产生。
熟悉感?
或者是亲切感?
这两种说法似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明明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越看钟妙音居然越是觉得……依恋!
这种心情是如此明显,让钟妙音不明所以却又丝毫不觉得排斥,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花痴。
随后又想到昨天被人捅了四五刀的经历钟妙音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培养槽中的水位缓缓下降。
年轻的男孩已经抱着一套长袍在舱门外等候着。
让钟妙音无比尴尬的是直到最后舱门完全打开对方递过衣服时都没有别过头的意思。
脸红得几乎要着火,钟妙音夺过白色研究员外套将自己包裹起来。
这过程中钟妙音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没感觉到虚弱。
这很奇怪。
钟妙音很清楚自己受过什么伤。
有过生病住院经历的她完全感受不到病愈后的无力。
反而……
浑身舒坦精力饱满!
钟妙音忍不住侧过身拉开长袍查看了一眼。
洁白稚嫩的腹部平坦而光滑,好像记忆中被刺的几刀只是她的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