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公立医院。
齐亥握着手机,脚步急促,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过道里穿行。
“204号病房…到了。”
他推开门进去,首先看到了呆坐在病床上的林牧,衣服脱了半边,左肩至腋下被纱布缠的严严实实,但仍然从里面渗出一大块暗红色的污迹。
这是一间三床位病房,但目前看来只有林牧一个病号。
“什么情况?”齐亥反手关门,走近坐到了林牧侧边,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吸了口气:“你这是个大口子?看上去要是往外一点胳膊就没了。”
虽然被包扎的很好,但这一片月牙状的血迹依然出卖了伤口的形状。
“医生说运气挺好的,最深的地方接近十厘米了,往外一点胳膊就卸下去了,再往里一点,刀口就会影响到心脏机能,有望大出血,所以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林牧脸色很难看,他现在左手算是完全废了,根本感受不到。
“你电话里说说不清楚,现在说吧,仔细点,不要有遗漏。”齐亥正了正脸色,说道:“这关系到你的性命。”
“我就算是头猪也知道这关系到我的命。”林牧苦笑,然后整理思绪,开始慢慢诉说自己的遭遇。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伴随着齐亥偶尔的发问,期间护士有进来换过药瓶,两人都住了嘴等待护士离开。
“……所以说,你认为自己被某些类似恶灵的东西盯上了,而发生的这些事情和曾经的你具有关联。”
“是的。”
齐亥拿出手机开始打字:“那我们先理清一下思路。”
“第一,你伤口的直接原因是遭受到梦境里怪物的袭击,而且你并不能控制自己保持清醒,但你前两次进入梦境都处于无人干扰的环境,所以以防万一,你现在开始必须一直保持和我交流。”
“第二,从记忆里‘医生’和你交流的话语里来看,那些曾经纠缠过你和现在袭击你的怪物很大可能于你曾经深入梦境的经历有关系。”
“第三,你丢失过记忆,并且就在今天上午失去了接近一个半小时的记忆。”
“很显然关键点就在于你丢失的记忆上面,如果能够让你回忆起来,我们就会方便很多。”齐亥在备忘录上记下几个关键词,然后抬头向林牧问道:“你能判断出你丢失了多少记忆么?”
林牧想了想:“不能,但根据我看到的场景,那时候我体型和现在差不多,应该是在两年之内……只是它说那瓶药剂主材料是我父亲留下的花…而我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嗯……你好像还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你家里的事情。”齐亥一边说话,一边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林牧沉默了许久,就在齐亥以为他睡着了而抬头时,他开口了。
“我父亲是个考古学家,母亲…不记得了,好像也是个科研人员,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还算富裕,日子也很温馨。”林牧的语气很平和,齐亥却瞬间感觉到尴尬,这种语气和开头……自己似乎问了不合适的问题。
他只知道林牧家里不富裕,上大学为了方便勤工俭学还住在工作的店铺附近,甚至为此向学校申请免交了寝室的住宿费,却没想到林牧的家庭似乎有些不寻常。
“我父亲经常会出差,回来时总是会给我带一些小礼物,有时是一些小石头,有时是古钱币,而我妈偶尔也会和他一起出差,然后把我寄养在舅舅家里,所以我小时候一直比较独立。”林牧用右手拨了拨左边的衣服,阻止纱布上的血液蹭到,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