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父子俩一大早就又赶去了市里。不过今天不用摩托车撑场面,所以他们还是蹬的自行车。
“醋,小醋老板好!”
楚朗刚到厂子门口,门卫大爷就从岗亭探着脑袋,满嘴跑风的道。他手里还拿着假牙。
“徐大爷,假牙快戴上吧,以后不用这样。”楚朗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哎,谢谢小楚老板。”把假牙戴好,徐老头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把充当大门的木栅栏搬开,楚朗说道:“这门也该换了,徐大爷,有空你去找人再弄个新的吧!”
“您放心,明天保证换成新的。”
楚朗摇摇头,推着自行车到了厂区,支好车子。
“小舅!咋样了?”走到水龙头边,他正看到张智鸿在那刷碗。
张智鸿抬头看到是楚朗,匆匆把碗涮干净,说道:“成了。我看着还不错,现在就去看看?”
“走!”
厂里的工人已经到齐,看到楚朗过来,聊天的,抽烟的,全都慌作一团。
“抽烟那几个,别藏了。”楚朗喊了一声,“按定好的规矩,一个人罚五毛钱,下次再发现加倍。剩下的人没有站在各自岗位,也没有打扫车间,全部罚两毛。”
楚朗又看向旁边的张智鸿,“还有你,张厂长!没有贯彻好企业条例,罚一块!再有这样的问题加倍。”
刚来就给了个下马威,大家一时间噤若寒蝉起来,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楚朗走过去,一一检查了设备,接着来到盛放皂基的容器前。眼前这淡黄色的糊糊就是皂基了,皂化反应已经全部完成,正在等待凝固,这个过程大概会持续一周。
楚朗随手取了一点样本,在手上搓了搓,又闻了闻,脸上多了些笑意。
还不错,起码达到了预期效果,捏在手上刺激性很弱,滑滑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香味当然不是香皂本身产生的,而是加的香料,还有一些保护皮肤的物质。
“做的不错。”楚朗看向工人们,笑道:“作为奖励,刚才罚的钱取消了。还有,今天中午厨房再加几道肉菜。”
这才短短几分钟,大家就经历了这“大起大落”,实在有些搞不清这小老板的思路。不过,就因为不用罚钱,大家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确定新产品没有问题,车间的机器很快再次开动起来,准备继续生产。同时,各个部门也开始运转起来,张智鸿去联系厂商,把需要的原料都联系好,新成立的销售部门拿着楚朗设计的新包装跟宣传单去了印刷厂,就连胖厨子也急吼吼的买肉去了。
一直忙到半上午,楚朗才有空来到院里歇一会,一边喝茶,看着忙的井井有条的厂区,相当满意。
“有人没!老徐!把门搬开。”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楚朗皱着眉走过去,就看到一群小年轻正要搬开厂子栅栏门,徐老头则是一脸慌张的劝着。
“老徐,怎么回事?”楚朗喊了一声。
“啊!小楚老板,这些都是厂子的老工人,不知怎么的今天又来了。”徐老头有些紧张的答道。
很显然,这些家伙就是被撵走的那些工人了。
“你是谁?”为首的一个喇叭裤青年斜看着楚朗,问道。
“这是我家的厂子,你说我是谁。”楚朗站在原地,说道。
“你家的厂子?那正好,我们找的就是你。”
一群人顿时聒噪起来,说着就要搬开门。
“你们等等!”楚朗摆摆手,“厂子正开工呢,就在门口说吧!”
“也好!”
楚朗走过去,跳过栅栏门,走出了大门。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楚朗直盯着那喇叭裤,问道。
“也没啥大事,我们从厂子走的时候工资没给齐,既然现在厂子是你们家的了,那就把这钱付了呗!每个人俩月工资,我们这么些人总共三千块!”喇叭裤点着了一根烟,看着楚朗。
楚朗突然笑了笑,扫了眼他们,说道:“钱到没到你们手里,你们自己清楚,要不要我把原来老厂长喊来问问?”
“你别跟我们扯这么多,一句话,到底给不给吧!不给,那我们就天天来这。我们无所谓,也没工作,就这么耗着呗!”喇叭裤扭脸看向众人,“大家说是不是!”
“对!看谁时间多!”
“我们就在这跟你们耗着了。”
二十多人一齐嚷嚷,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乎要压过机器声了。
听到动静,张智鸿也跑了过来,看到门口的一群人,顿时头大的很。
“杨老末,你们怎么来了!”
张智鸿跑到门口,才发现楚朗也在。
“张智鸿,这没你的事!我们跟你们老板谈事呢,你一边去。”那个喇叭裤摆摆手,不屑的道。